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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席卷圣康坦的彩色十字风暴(中):1918年春季的德军毒气战

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全文共5186字,配图7幅,阅读需要15分钟,2023年3月17日首发。

本文收录于作者“Kagohl 3”专辑和“细品一战兵器”专辑,欢迎持续关注。

1918年1月,德意志帝国陆军统帅部确定以“米歇尔”行动作为春季反攻的最优先级行动。鉴于英法军队之间的矛盾,鲁登道夫在皮卡第地区,即在英国第5集团军(英国前线集团军(法国前线的左翼)的交界处进行了第一次打击。攻势的目的是击败两个敌人的作战部队:英国第5和第3集团军,然后突破整个英国防线,接着计划在右翼向北转,切断英国远征军与法国军队的联系,将其挤入海中并夺取英吉利海峡的加来港口,从而扰乱英美军队抵达欧陆 。

鲁登道夫在英国前线南部释放的各种虚假信息和伪装措施使得掩盖计划中的真正攻击方向成为可能。德国炮兵在前线不同地区建立起来了假设备,加上部队的虚假移动,误导了英国情报部门。

鲁登道夫集中了大量的火炮用于进攻,每公里进攻前线个炮兵连和诸多迫击炮连,相当于每公里至少有150门各类火炮。在突破第一个英国防区期间,德军火炮的行动基于以下原则:时间短促,但无需过于精确的射击;使用化学炮弹设置毒气围栏,阻止敌人后撤;用化学炮弹压制敌军炮兵和覆盖防备良好的敌人堑壕;创建一个移动的炮兵火力网,在攻势中支持步兵行动。

英国防御位置的总深度达到8-10公里,这是从防守部队的前缘到后方预备队区的边缘,事实上,这种纵深完全可以被德军各类毒气炮弹所覆盖。攻势是在68公里宽的阿拉斯-费拉尔一线(Arras-La Fer)发起的。主要打击是在古佐库尔-圣康坦(Guzokur-Saint-Quentin)一线进行的,该地区没有给防守带来多少优势,也没有阻碍进攻的因素。在选择突破的地点的北部和南部进行了二次攻势。英国阵线集团军左翼的第三军占据了向前推进的一段,因此在古佐库尔以北和以南的两侧也在未来成为了德军毒气炮弹的打击目标。

1918年3月9日至19日,为了防止英国军队从侧翼支援圣康坦一线或从侧翼炮击进攻德军,德国炮兵使用毒气炮弹轰炸了【利文-古佐库尔】地区(Leven-Guzokur,宽度46公里),因为这里正是德军需要防范的英国人侧翼。出于尽可能长时间的封锁英军侧翼力量的目的,德军炮兵使用了大量的黄十字炮弹(芥子气)覆盖了利文-阿拉斯地区(沿前线公里)和Inshi-Guzokur地区(前线公里),在这里驻守的是英国第3集团军。

英国第3集团军的整个防御地带被“黄十字”化学炮弹造成了最严重的污染。甚至在德国攻势开始之前,第3集团军就损失了多达4800-5000名中毒人员(包括约500名军官),其幸存人员也因持续8-9天佩戴防毒面具而筋疲力尽,导致战斗能力完全丧失,士气完全下降。在前线的其余次要部分,化学炮弹射击要么是象征性的,要么根本就没认真。例如,在Arras-Inshi地区(沿前线公里)就没有受到毒气炮弹的打击,因此这里的英国部分部队在后来最容易和最成功地击退了德国人的攻击,他们的防区虽然被迫向西北方向“弯曲”,但他们阻止了战线被突破。

在毒气预备攻势的第一天,即1918年3月9日),德国炮兵总共向次要部分的目标发射了超过20万枚“黄十字”炮弹。而在3月10日到13日,连续4夜,德军用15万发黄十字炮弹对康布雷—萨利恩特地区进行了地毯式的炮击。后来又在15个小时内向阿尔芒蒂耶尔镇倾泻了2万发炮弹,液态芥子气像雨水一样在大街小巷中流淌。为了求生,人们佩戴防毒面具长达数小时,防毒面具里的空气变得腐臭难闻,令人不堪忍受。此地春季气候温和,芥子气从液态迅速挥发成气态,无孔不入。当人们解开衣服或者擦眼睛周围的汗水时,毒气就向他们进攻。至3月16日为止,在一周的时间内,英法军队就已经有6195人中毒被送进医院;接下来的一周又有6874人被送进医院。

3月10日到3月16日,为防止英军在福莱奎尔斯突出部(Flesquieres)布置炮兵阵地轰炸德军攻击部队,并阻碍英军救援部队与突出部内的被困部队会合,德军再次向这里发射了大堆黄十字炮弹,整整10117.162平方米的长方形突出部都遭到了芥子气的完全覆盖。

3月16日当天,刚刚获得晋升的英国威尔士第15步兵团的一等兵伊沃·沃特金斯在后滨(Houplines)附近一个相对安静的地区就经历了德军“黄十字”炮弹的攻击,当时他正躲在地窖的防空洞里睡觉。这位一等兵后来回忆道:

“我们后面还有一个发射18磅炮弹的炮台。德国人在寻找炮台,开始用芥子气炮轰。我们的毒气岗哨一定是被炸死了,炮弹掉了下来,比空气还重的气体一定进入了地窖。早上醒来时,我们感到眼睛灼烧得厉害。我们以为是火盆里冒出的烟。自然地,我们开始揉眼睛——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把芥子气揉进了眼睛。味道闻起来很像辣根,我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睛不停地流泪,像地狱一样燃烧着,眼里流出的只是水。我只能看到前面有一团雾。我们爬上来,另一个部分的人抓住了我们,我们被紧急送往伤员清理站,从那里我们被送往埃塔普勒附近的加拿大第二医院。他们清洗了我的眼睛,进行了包扎——附在我身上的小票上写着:“气体弹,非常严重!”

四天之后,沃特金斯被送往了布拉德福德圣路加医院接受全套救护,由于双眼被芥子气弄的暂时失明,他一度充满了绝望。虽然他最终恢复了健康,但芥子气的危害成为了他一生的阴影,甚至在几十年后依然给他造成了心理影响:“当我到达医院时,我看不见了。那是我最可怕的经历。当时我19岁——我将来能做什么——我的职业生涯结束了,我的整个人生都毁了。这对我打击很大,很大很大。我说不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进行了大量的清洗,往眼睛里抹了一定量的药膏。我有一个苏格兰军队的妹妹,我一直记得她在吟诵:“威尔士人,我会让你恢复视力的,别担心!”我没有闭上眼睛,但头一个月左右,我什么也看不到,然后是逐渐的阴霾。我得到了一副带金属细网格格栅的护目镜,以阻挡强光。经过一个逐渐的过程——我恢复了视力。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情,但它仍然被用作一种战争手段。他们现在还在生产芥子气,并把它卖给其他国家。这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萨达姆用它对付库尔德人:烧伤、失明,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可怕的芥子气。它必须被禁止!我要杀了制造它的人!”

计划要突破的古佐库尔-圣康坦一线公里)在德国进攻前几天,即1918年3月18日-20日多次受到“绿十字”和“蓝十字”炮弹的轰炸,那里的英国士兵也同样被能够渗透防毒面具的呕吐性毒气和紧随其后的窒息性毒气折磨的苦不堪言。攻击前不久,“黄十字”炮弹生成的高浓度芥子气云就已经把英国三道防御战线的前两道完全隔离开来。

图8:一名于1918年3月18日在圣康坦死于德军毒气的英国士兵,他的手部和额头有溃烂现象

3月21日凌晨4点40分,一场盛大的火炮化学战开始了。即使在完全黑暗中,德国炮兵出人意料地在没有精确瞄准的情况下,对从斯卡帕到瓦兹的英国第5和第3集团军的整个前线发动了强大的化学打击,长度约为100公里。德国人主要用化学炮弹越过防御区袭击英国人。

与此同时,为了分散英法军队的注意力,德国炮兵在兰斯地区的法国第5集团军前线也发动了毒气袭击,而在斯卡帕和朗斯之间的英国第1集团军前线和在拉博塞运河和利斯河之间的英国第2集团军防线也遭到了毒气炮弹的轰炸。在最后一个区域,德国大炮只用化学炮弹进行攻击。

在炮兵准备的前两个小时里,英国炮兵阵地就遭到了大规模的炮弹轰炸,用于压制它们的炮弹中有80%是“黄十字”炮弹。在这之后,毒气炮弹的覆盖区被转移到了步兵战壕。“绿十字”和“蓝十字”炮弹占向英国步兵阵地发射的所有炮弹的50%。为了加强对局部区域的化学攻击效果,德军工兵操纵的毒气发射器和堑壕迫击炮也发射了大量窒息性毒弹。观察哨、道路、所有距离第一线几公里深的英国防御设施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毒气袭击。

德军炮兵总共向第一道防线多万枚“绿十字”和“蓝十字”炮弹。炮击的目的与其说是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和摧毁人员,不如说是将他们压制在地,毒害他们,从而瘫痪他们的自卫能力。英国第5集团军不同级别的指挥官之间的通信已经中断,部队失去了控制,高浓度的毒雾导致幸存的英国火炮无法正常开火,侦察机也无法观察地面情况。

上午9点40分,德国炮兵在建造了一个毒气墙后,开始慢慢将其转移到英国阵地深处。在充满致死性的毒雾中,一群戴着防毒面具、手持手榴弹和火焰喷射器的德国突击队员紧跟在毒气云后方328码内发动了袭击,趁着英军因视野受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拔除了他们的指挥部和火力点。

德军在遭受轻微损失的情况下占领了从克罗伊尔到费拉尔一线公里)的整个攻击范围的警戒区域,不过令德军突击队员诧异的是,一些被俘的英国守军表现出类似发疯的症状,这事实上是蓝十字炮弹生成的二苯基氯胂毒雾导致的,而英国在1918年4月初旬的相关实验中也证明该物质会导致精神抑郁和出现幻觉。

图10:1918年3月21日,德军突击队员借助“绿十字”炮弹生成的毒气云杀向英军阵地

事实上,3月21日攻势发动之前,第3集团军因德军毒气炮弹轰炸导致的严重损失就已经为整个英国第5集团军的失败埋下了种子。在3月19日该部队就已经失去了至少5000人,其中五分之一还是各级军官,他们的损失很难弥补。现在的第3集团军已经不能为友邻部队提供什么帮助了。

英国第一道防线因化学炮击产生的崩坏让德国第2、18集团军从两翼迅速进入由此产生的缺口,这对英国军队来说来说是灾难性的。自1914年11月以来,西线首次出现了步炮协同的高效运动战。在第五集团军正面,德军瞬间洞穿了英军的主防线集团军从圣康坦(St Quentin)西南突破英军防线,到了中午,已经抵达埃西尼(Essigny)以南3公里处。英军第五集团军指挥部一片混乱,总司令高夫将军只能勉强同前线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络。到了下午3点半,高夫意识到前线一半的部队都已经被打垮,于是他下令南线部队向圣康坦运河撤退。

英国第5集团军司令休伯特·高夫将军(1870-1963)彻底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到了1918年3月23日,德国第18集团军已经向前突破了30公里,同时圣康坦地区也被德国第17集团军占领并导致英军损失近2万人;3月24日,英法军队之间形成了15公里的缺口,通往亚眠铁路枢纽的道路已经向德军敞开。

在6天的战斗中(3月27日——德军攻势的高潮),英国前线在某些地区向西和向南溃退了60公里。英法军队已经死伤超过10万人,其中三分之一是俘虏,还损失了1300多门大炮。3月28日,英国第5集团军不复存在,他们被带到后方进行重编,高夫将军也因为自己的失败和高层出于找人“顶锅”的目的而被解除了职务。亨利·罗林森将军(1864-1925)开始组建第4集团军以支持崩溃的前线。英国主力部队首先撤退到索姆,然后撤退到亚眠。

图13:德军三月攻势中抓捕的英国俘虏英国第3、第5集团军在皮卡第的全面溃败严重威胁到了协约国军队的安危,他们意识到至关重要的亚眠港口现在危如累卵。迫于形势,英法两国政府高层和前线日在杜朗举行会议,这场会议首次任命了协约国军队驻西线最高总司令。应黑格的要求,法国陆军元帅福熙走马上任。

德军攻势于4月4日在亚眠附近停止,因为大量法国预备队集中,威胁到突破最大的第18集团军的左翼;德国人自己也缺乏兵力、运输和物质资源,以及索姆河谷无法通行的泥浆地。4月5日,德国第2集团军对亚眠的冲刺再次失败,第18集团军也陷入了与法军的苦战之中,迫于无奈,鲁登道夫上将不得不在晚上宣布终止“米歇尔”行动,这场历时16天的末日攻势宣告结束,但德军已经向前突破了64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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