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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土耳其要“复兴”奥斯曼帝国荣光?帝国后裔们:不感兴趣

近日,土耳其电视频道TRT1(土耳其广播电视一台)的一期节目中,出现了一个未来30年的土耳其发展“远景”,主持人很认线年后,国家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粗略一看,除了好几百年前奥斯曼帝国的“故土”——希腊、沙特阿拉伯、伊拉克、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区、叙利亚、阿联酋、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埃及、利比亚(唯一的区别是,没有巴尔干和东欧诸国)都给划了进来;连隔着个黑海的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的克拉斯诺达尔、罗斯托夫、伏尔加格勒、车臣、达吉斯坦、北奥塞梯、萨拉托夫等一级行政区以及乌克兰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也被“收入囊中”。

实际上,这张图并非指的是30年后的土耳其版图,而是“2050年的土耳其影响力地图”。

其实,对于当今“埃苏丹”的远大理想,越来越让人感觉他正在做一个“奥斯曼帝国梦”,要花三十年,让土耳其再次成为“世界性大国”。

当然,重塑“帝国荣光”的“伟大事业”,跟那种“王朝复辟”,属于两码事儿。

早在90多年前,自凯末尔时代起,土耳其共和国就没给奥斯曼的王子皇孙们留下过任何可乘之机。

比如,1924,土耳其国父凯末尔驱逐奥斯曼王室时,安排他们流亡目的地都是分散开来的,以防聚群搞事情;凯末尔还立下过规矩,被驱逐的奥斯曼王室成员和他们的后代,不得再踏上土耳其国土半步。这条禁令,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过了两代人的功夫后,才渐渐地被放宽。

凯末尔时代土耳其版的“破四旧”宣传画——打倒寺,男人的土耳其圆帽,女人的面纱罩袍都属于违禁品

甚至到了2020年,土耳其大国民议会还正式立法,宣布“奥斯曼帝国苏丹”这一称呼属于政治领域的“非法词汇”,什么王位、王储继承人这类的操作,在土耳其都不被承认。

早前的奥斯曼帝国“创业时代”,从15世纪的二世(灭掉东罗马帝国的那位)开始,到17世纪中叶,土耳其宫廷一直执行着一个无比血腥的继承法“Fratricide”——我的儿子中不论谁继承了苏丹皇位,为了秩序的考虑,都应将他的兄弟处死。今后的世代苏丹将按此执行。

具体执行上,有的苏丹会在选好继承人后,亲自先干掉其他亲生儿子,甚至孙子,就留下一个好好栽培;或者是新苏丹登基后干掉自己的兄弟、侄子们。

生育能力相当不错的苏丹,利用开放竞争的手段来进行继承人的“优胜劣汰”,王子们的母亲又均为没有背景的后宫女奴,能胜出的王子,基本就是实力最强的那个。

然而,鉴于此法过于残忍,从17世纪末开始,Fratricide不再被执行,奥斯曼王族规模开始不断膨胀,二百多年间,几乎吃空了整个王朝。

1922年,宣布废除苏丹制,准备成立“共和国”凯末尔,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帝国遗老遗少。

因为人数过于庞大,凯末尔分了三步走。第一步,驱逐了末代苏丹六世和他的独子;

从王宫后门离去,开启流亡生涯的六世,照片里庄严肃穆敬礼的军人们多半早已投靠了土耳其青年党

第三年,干脆来了个彻底清除,着手把所有的苏丹直系后代和近亲旁系王室,全部轰出国境。其中就包括了下图这位老人家的父母——易卜拉欣·陶菲克王子夫妇。

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叫做巴耶塞特·埃芬迪,退休前,是纽约公共图书馆的馆长。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丹达尔·阿里·奥斯曼奥卢。在2017年他以92岁高龄去世前,属于奥斯曼帝国后裔中,离苏丹血统最近的一位——倒数第二代苏丹五世是他的亲爷爷。

1924年的一个春寒料峭的半夜,140余名奥斯曼王族成员接到了新政府的紧急命令,要求他们30分钟内收拾好细软,到多尔玛巴赫切宫外集合。

多尔玛巴赫切宫是一个奢华宏伟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群。王室们被轰走后,作为景点开放,门票收益非常可观

王室们分别拿到了凯末尔政府给的每人1000英镑的和一张去往欧洲不同国家的单程火车票,勒令他们24小时内离开土耳其,永世不得返回。

在一片混乱之中,被安排往多个方向去“流亡”的奥斯曼王室们,都严重缺乏谋生技能,社会适应能力极差,即便他们大都通晓欧洲各国语言,生活做派西化,但开始的时候,连独自旅行、找旅店这种事儿都应付不了,不断遭遇蒙骗和抢劫,一些人甚至直接惨死在了流亡之路上。

跟大多数奥斯曼贵族一样,巴耶塞特的父亲陶菲克·埃芬迪王子也缺乏谋生技能,更不善经营理财,不过,这个年轻的王子长相帅气,风度翩翩,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在1000英镑和带出来的家产都见了底的时候,1930年,巴耶塞特的母亲萨迪耶·哈尼姆公主果断和王子老公离婚,趁着年轻,赶紧带着两个油瓶嫁给了美国富商威廉·道斯。

一年后,被抛弃的陶菲克·埃芬迪王子凄惨地死于出租屋内,死因是——营养不良。

这位接盘的美国爸爸给巴耶塞特兄弟二人提供了相当不错的生活条件,帮助两个小男孩顺利融入美国社会。

战后的五十年代,因为投资失败,美国爸爸的无线电元件公司破产,巴耶塞特和哥哥不得不担负起了养家糊口的任务。

完成大学学业后,掌握六国语言的巴耶塞特进入纽约公共图书馆工作,一干就是半个多世纪,因为工作认真出色,一直干到了馆长的级别。

巴耶塞特非常低调,图书馆的同事们几乎都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是一位流亡储君,只觉得他是个有点怪异,但充满了爱心的土耳其人。

巴耶塞不怎么和其他土耳其裔的美国人往来,即便交流也一直特坚持使用奥斯曼土耳其语,而不是现代土耳其语。

而那些去过巴耶塞特家里的同事们,总会惊异于他的生活之精致——狭小的公寓房内收拾的一尘不染,还陈设着擦拭的闪闪发亮的瓷器和银器。

直到本世纪初,土耳其驻美国大使馆组团参观纽约图书馆时,在这里意外发现了工作中的奥斯曼帝国“储君”(巴耶塞特的哥哥英年早逝,也没留下子嗣)。

面对镜头和记者,他始终拒绝任何人用“王子”或者“储君”这样的头衔来称呼自己,更不愿提及自己的真实姓名——丹达尔·阿里·奥斯曼奥卢。

对于凯末尔当年所作的一切,巴耶塞特也看得很开——凯末尔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为祖国和人民而战,挽救了土耳其。

巴耶塞特对凯末尔唯一的抱怨,是当初他勒令王室们24小时内离境时,只给了30分钟收拾行李,这点功夫根本不够用,导致很多亲戚啥都没来得及准备,就仓促的踏上了流亡之路。

2011年,巴耶塞特还曾以“游客”的身份回了趟“老家”,游览了奥斯曼帝国故宫托普卡珀皇宫。

至此,离“储君”位置比较近的,还有五世苏丹的直系玄孙,1985年出生的纳泽姆·奥斯曼奥卢。

这位“王子”拿的是英国护照,土生土长的伦敦人,职业脱口秀主持人,曾经荣获2009年《Amused Moose Laugh Off》脱口秀节目的冠军和《So You Think Youre Funny》的亚军。

2015年,纳泽姆“王子”去土耳其表演脱口秀时,顺便以游客的身份,付了30里拉买门票,参观了他爷爷(简吉兹·纳泽姆王子)出生的地方——多尔玛巴赫切宫。

这位“阿凡提”是个美国人,在次贷危机中失业,为了谋生,去了一家女同性恋酒吧打工。

和前面两位不同,阿凡提主动找到了媒体,自称奥斯曼帝国的“哈里发”…然后,那家女同酒吧生意火爆。

吴金海的奶奶是奥斯曼公主,一家人在1924年的大驱逐当中,流亡到了英国,为了谋生,上世纪三十年代,他老爸跑到了江西南昌,成了一名眼科大夫,汉语名字叫做吴星。

这位吴星“王子”就此在中国定居,娶了同事并生养了三儿两女,1956年加入中国籍,民族“回”。

对于自己一半的奥斯曼王室血统,吴金海也没太当回事儿,潜心探索书画艺术,创立了“玄道水墨”画风。

总的来看,除了美国“阿凡提”这种迫于生计炒作祖先家谱的,大部分新时代的奥斯曼遗老遗少们对于曾经的“帝国荣光”已经没什么激情了,早就放平了心态,专心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至多也就是以外国游客的身份,买了门票,来前辈们出生的宏伟宫殿逛一逛罢了。

而当今“埃苏丹”高举的新奥斯曼主义,其实更像是“泛突厥主义”——既然恢复“帝国故土”几乎是门儿都没有,那么,就只得把重塑原奥斯曼疆域内的影响力,用作了未来三十年的“远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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